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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八章 奇擾 偷渡傳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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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務是奇擾、偷渡傳令、不露行蹤、全身而退。在接到任務時他第一反應是不可能,但並無太大詫異,不明原由,他明知可能性是零,卻極其認真的立即思索,仿佛第一念不可能的是另一個人,他自己本身卻堅信定有可能,只是方法未知而已。

現在回想,鬼首之人冷笑,全身如火焚燒,激動莫名。

這就是國師效應了。只有編屬國師之人才能體會,奇跡二字,是有多麽普遍。在國師的世界裏,任何,皆有可能。

他——蔣風,任務艱巨,卻信心滿滿,原因無它,只金炫澈出城前‘賞’了他一匹鬼馬,不算真賞,金炫澈有言在先,任務成了,馬歸他;任務出現絲毫紕漏,馬餵虎。他蔣風怎麽可能再重蹈覆轍,再經歷一次失馬的痛苦?

萬不可能。

這次,不再逞能,不再魯莽,不再放縱,不再意氣用事,蔣定了心緒,早脫胎換骨,冷靜謹慎。

他不但要保住他的戰馬,他還要漂亮完美的完成任務,成為金炫澈身邊最得力戰將。

只這念定為信仰,蔣風目光略移,望向左側,揚手豎四指,有四鬼同時點頭,他猛一攢拳又立展,四指一劃。四鬼得令,同時夾馬,向遠方啟營潛去。

甩指左右各示為三,左右便各三鬼馬出列,蔣風故意不語,全程以指令控制,所有特訓均為金炫澈教導,按他要求,一旦進入任務程序,全程必須手令指揮。

一連串手勢甩打點指,左右各三鬼馬向兩處方向疾馬而去。

蔣風擡起‘望遠鏡’遙看,見三路鬼馬均方向準確,他收鏡扯馬,向啟國方向領頭沖去,群鬼立隨。

單曳罕,蕭國大將軍。乃蕭王最為器重大將,自蕭王為儲時起便為親將,王子儲即位,他亦被封大將軍,轉眼近十年,蕭國內戰不止,單曳罕戎馬功勞,盡在殺場。在蕭王眼中,單曳罕便是左臂右膀。在蕭國,單曳罕當之無愧重將虎名。

阮景尚。蕭國弁遼城守城將軍。亦城主阮晉安次子。阮城主長子魯莽。為人粗暴,引火亦著,蕭啟大戰便因他而燃。若不是其帶兵攻過國境線,濫殺啟國無辜百姓。也不會招至殺生大禍,命喪啟國。弁遼城城主先失愛女,又喪長子,接連打擊令其痛悔,憔悴蒼老。次子阮景尚年青有為,雖不及名將英才,卻也知事懂理。在愛妹一事上,他冷靜闡述,詳說細節。將整件事前因後果匯報給大將軍單曳罕。

可惜,一切已經鑄成,大戰已敗,再知內情已無關戰果。

單曳罕大軍兵敗,被迫封城。退內據守,被困圍城。

大戰之後,重傷兵員巨多,弁遼城在單曳罕指揮下軍民一心,共同抵敵,還算幸運,可撐足月。如今,弁遼城已困近月,城中糧草皆已見底,事先未如國師所望,被困時即做長遠打算,是在被困十數天後才反應,單曳罕命令全城百姓齊心合力,騰屋捐木,搭建溫室,速種草菇。

北方盛產野菇,以草菇為主,最為多產,其次各種珍菇皆耗時耗力,不解近渴。草菇最快成熟亦要二十餘日,弁遼城中儲糧只可再撐十數日,如此算來,所種草菇正解燃眉之急。如國師所料,若無意外,弁遼城可撐兩月。

單曳罕偶會後怕,若再多晚幾日種菇,弁遼城中軍民皆可能最終餓死,而非戰死。

傲立城樓之上,遠眺如海啟營,單曳罕雙眉凝沈,心事重重。他一不解,為何國都久久沈默,即不言和亦不出兵,空置弁遼孤立。二不解一向沖動的蕭王,這次何以做到如此沈默,竟不動風雨,無聲無息,好似弁遼已棄。

三不解,亦是最為不解的,那狂妄國師難得蕭國真難危臨,居然隱身消失?金炫澈人呢?他的虎威呢?他的睿智呢?

蕭王不管弁遼城了,他也技窮了麽?

還是說……無聲寂靜的背後,暗流在湧?

可是……快整整一個月了,弁遼城軍民省糧度日,還有重傷兵陸續死去,整個城籠罩在惶恐與不安中,度日如年。城中殘兵不足十萬,重殘兵占了一半,輕傷兵員三千,有陸續好轉的,也有逐日惡化的……城中糧草藥劑不足,每天都有人死,所有軍民皆活在可能被棄的陰影中。

弁遼城失守事小,蕭國虎頸失守事大,單曳罕無法解惑,這麽天大的事,蕭王丟得起這臉麽?蕭王丟的起,蕭國丟不起啊!!!蕭國諸將丟不起啊!!!單曳罕悲痛難耐,漸失信心……他開始疑惑,開始擔心……開始緊張。

他認真分析過,啟國已如離弦之箭,回不了頭,殺過國境線便是與蕭正式為敵。自此,啟國萬不可能退後,萬不可能輕言放棄。蕭國若不先入為主,誠懇道歉,啟國無階下臺。蕭王那人,萬不可能做出低頭認錯之事,這一點,單曳罕再了解不過。

那麽,啟國若要自保,必會援求北國雪原,南下軒轅。任何一方在此戰役中都有可能向啟伸出援手。特別是雪原國。

唇齒之危,豈會旁觀?

弁遼城被困,如同汪海孤島,消息封死。那日周邊各地突然狼煙四起,各國信號不同,無法破譯,只知風雲驟變,有大事發生。單曳罕那兩日無法入睡,激動莫名,他曾想,是不是蕭王終於派兵解困?

可惜,自那日後,四處狼煙依舊,卻久無援兵消息。單曳罕夜不能寐,孤立城頭,眺望夜海。夜風凜冽,仿有急雨驟至,烏天黑雲,蒼穹無光。人被風推扯,單曳罕屹立,雙眉怒緊……

希望,絕望,交織成網。一生戎馬,熬戰殺場,從未如此迷茫。

單曳罕從一開始對國師充滿信心與希望至今,已漸轉失落。雖然,他明知自己首戰大敗,損兵三十萬,是為重罪,可是……若身在城外,他能作主,他定會立調各城守軍,重集五十萬大軍殺回弁遼。

一嘆,單曳罕在深夜勁風中無奈,他又怎會不知,想像與現實,根本不同。蕭王怎可能為救虎頸而令整個王國陷入危難之境?

就在單曳罕六神無主時,遠處啟國營海某處突然嘣一聲怪響,傳到他這裏聲雖已小,卻猛然大火沖天驚人,單曳罕甩眸望去,只見那處濃煙速起,大火熊熊。

發生什麽事?

“大將軍。”弁遼城守將阮景尚沖上城樓,一入風陣,整個人被吹推,揚臂虛擋,他疾步奔向單曳罕:“啟國軍營有動靜。”

“看見了。”眼睛直視遠方,單曳罕輕喃:“吩咐下去,今夜巡兵加倍,以防驚變。”

“嗬!”阮景尚一喝,甩身速離。

雙手撐向石圍,單曳罕眼中火光倒映,他心中,隱約激動,仿佛感知,便呼吸急促起來。

突然,相隔數百米外的另一處啟營又騷動起來,越來越多火把點燃,頓時方圓內沸騰,不知發生何事。左右在看,那遠處大火,另一處騷亂,高居城樓之上的單曳罕眼尖,突然目光一甩,瞪向自家城門方向,有黑影疾速而來。

大驚,單曳罕整個人覆活般,全身顫栗,立即沖向城樓下城墻,放聲怒吼。

“開城門,快開城門——!”

大將軍下令,城下守兵立即聽令,沈重巨門難開,所有守兵齊上,全力拉門。

單曳罕激動粗喘,振奮不已,他雙手扣緊城墻,聚精會神眺望,看那由遠而近的黑影四騎,不正是國師大人特訓的鬼馬奇兵嗎?

大喜過望,單曳罕甩身向城樓下沖去。

弁遼城南門剛開,四騎黑馬如電閃入,後風勁鼓,驚的守兵反應不及,楞了半晌才回神,又趕緊合門。

四騎鬼馬沖進內城,籲息止馬,翻身而下。

單曳罕剛從樓上下來,四騎兵迎上,排成一列,同時拱拳半跪,力喝。

“拜見大將軍。”

“快起快起。”單曳罕激動,趕緊托扶。

“大將軍,此乃國師大人秘令,必限時開啟。”四兵站起,其中一人掏出五個錦囊,托擡交付。

單曳罕愈發激動,鎖眉凝神,慎重接過,只見五個錦囊上各書時辰,均不相同。用力點頭,單曳罕眉眼凜冽,再無迷茫神色,他揚唇而笑,發自內心,奮力一吼。

“我就知道,弁遼未棄。”

“嗬!”

啟國大營。

圍城總指揮乃啟國大將軍阿莽塔,猛將威武,武器長柄陌刀,可一刃斬腰,力大無窮。當初蕭國弁遼城長子帶兵過境,濫殺啟民,便是阿莽塔將其腰斬。

副指揮啟國王子儲——君子皓。太子親征,既是舉國之危,也是磨礪機會。

王子儲君子皓年青俊美,受教博義,既儒雅喜墨又習武喜劍,是個文武全才。在啟國,很有民緣。

表面上看,總指揮是阿莽塔,實際上,卻是君子皓。

阿莽塔年長君子皓數歲,可他頭腦簡單,四肢發達,無算計之謀。身為大將軍,並未打過多少大戰,偶有戰事,排兵布陣皆由王子儲暗中指揮。久而久之,阿莽塔傾力依賴,惟命是從。

馬廄起火,阿莽塔驚醒,衣都不穿直接沖出帳外,便見外圍某處大火沖天,頓時怒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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